退休的过气文手
肖根 Wayhaught

© S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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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in’t No Grave

英剧“复生” AU
Note:PDS(Partially Deceased Syndrome)指“半死症”,已故的人由于瘟疫死而复生,外形更贴近吸血鬼,需要药物来控制狂暴化。

六一护航,刀片什么的,不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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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密的雨水让Shaw睁不开眼睛。
她抄近路翻过墓园的黑色栏杆,双脚落地的瞬间溅起了几滴污泥。她绕过一排排的无名墓碑,泥点溅到比她脚踝还低的矩形石碑时默默对墓碑的主人道了歉,如果他们没有在“复生”时期从棺材里爬出来的话。
她来到其中一个和所有无名墓碑一样不起眼墓碑前,稳稳地站住。PDS最大的“副作用”是让她根本不用呼吸,长时间奔跑之后也不会感觉疲乏或者难受,所以她所做的只是擦去了脸上的雨水。
脚下的草皮果然有被翻动过的痕迹。
Shaw摇了摇头,试探性地拍了拍地面。
“Root.”她叫了声墓地主人的名字,“Root,我们得谈谈。”
那层薄土下面没有回应。
她无奈又有点受挫地叹了口气,双手不紧不慢地挖开草皮,在她冰凉的手指碰到另一片冰凉的皮肤时,对方的手直接破开土壤,攥住了Shaw的手腕。
“Root—”
Root露在外面的那截手臂不自在地颤抖了一下,又赌气似的把被挖开的土往自己身上撒。
Shaw翻了个白眼(名副其实的白眼,PDS让她的瞳色变得很透明)。
“Grow up, Root.”她半蹲在一旁,看着那只诡异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往自己身上盖土。
“I'm overgrown."
Root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有点滑稽,就像是和父母闹脾气把自己裹在被子里的小孩。
“For god's sake,”Shaw看了眼周围的墓碑,“我们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别这么幼稚。躺回墓地里装死可不能解决问题。”
“很高兴你知道'幼稚'两个字怎么读,Sameen.”Root把另一只手也伸出来,扒开了压在身上的泥土,有点费劲儿地从破损的棺材里支起上半身。
Shaw在看到她黏了一脸泥的时候差点笑出来,但好在“半死人”的面部肌肉相对僵硬一些。她把手伸过去用袖子给Root擦了擦脸,然后掸掉了她头发里夹杂的土块。
Root回头看了眼自己的墓碑,几根长得太高的杂草遮住了上面的数字,她不满地连根拔掉了它们。
“真羡慕你们那些有真正的墓碑的人。” Root转了转浅色的眼睛,她的两腿还被埋在下面,这让她看上去更诡异,也更好笑了。
“至少你的墓碑不会被人当歇脚的椅子。”
Shaw挑高了一边的眉毛,冲着Root努了下嘴。
Root狡黠地歪头笑了笑。
“所以你就是想谈这个,Sameen?回忆我们的初遇?”
Shaw再次翻了个白眼,比刚才要快得多,但在她把眼球向上翻的时候确实短暂地回忆了一下那个场景。
“你先去洗干净。”她用手指比划了一下,Root低头瞧了瞧衣服上的污泥,委屈地撅起了嘴。
“In your place?"
Shaw犹豫了那么一两秒钟,拉住Root的手把她从棺材里拽起来。“你这副样子会吓到小孩。”她飞快地瞥了眼Root的臀部,忽然有种想拍一巴掌的冲动。
“那么就请把你的光彩照人分给我一些吧,sweetie.”
Shaw没有接话,只是歪着头瞧着Root. Root半透明的瞳孔毫无生气,目光却总是炽热的,热的让Shaw觉得耳根发烫,虽然她并没有体温。
她差点忘记她是来跟Root道歉的,而Root似乎并没有特意等待她开口,难得安静地跟Shaw一起走回公寓(也没吓到小孩子)。
Shaw从来没有对谁道过歉,活着的时候没有,死了之后更没有。但她知道她得对Root说点什么,表达点什么,证明点什么。她以为自己想好了,可只要看到Root就又都全部忘了个精光。
她坐在沙发上托着下巴组织语言,趁着Root洗澡的时候。

Shaw一向没有打伞的习惯。
毕竟,淋雨又不会让PDS患者生病发烧。但发烧是她所怀念的感觉,那种头昏脑胀、身体酸痛的症状可以证明她还活着。
而可悲的是她死了,连生病的机会和权利都没有了。
但事实上,除了生理上的“死亡”现象之外,“复生”并没有改变她太多。她还是独来独往,一个人住着简单的单人公寓,她的工作甚至都没有变——她生前是军人,死后也是,只不过她的猎杀对象从敌人变成了无法控制食人欲的PDS患者。
没人知道“复生”显现是怎么、或者说为什么发生的,它就是突然间,毫无预兆地变成了一种“自然现象”。
一些本该长眠地下的死人从坟墓里爬了出来,疯狂地袭击人类。
Shaw对那段时间没什么印象,但偶尔能想起一些零零碎碎的画面。她推断出自己也是袭击过人类的。
不过他们在被彻底消灭之前,所谓的“解药”被研制出来。药物让他们恢复了记忆,也不再有捕食人类的欲望,他们重新融入了社会,至少是表面上的。
但大多人讨厌他们,PDS患者都清楚这一点——看在老天的份上连“PDS(部分死亡综合症)”这个名字都是人类给他们的。
Shaw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他们确实是死掉了,没有心跳脉搏,没有呼吸,没有正常感官,的确符合医学意义上的“死亡”,但他们至少还需要食物,就像是无药不欢的瘾君子,或者行尸走肉。
Shaw也没觉得这样的“生活”有什么不好。她做着和从前一样的事情,有着和以前类似的日程,唯一新添的习惯就是时不时去看一眼自己的坟墓。
她不在乎自己是否有个体面的葬礼,精致的墓碑,也没有人来给她献花,but hey,那个心安理得坐在她的墓碑上的家伙也太过分了一点。
Shaw对着那人的背影盯了几秒,浅棕色的卷发遮过了她肩胛骨的位置。
“Excuse me,"Shaw没好气地朝她径直走过去,“You're sitting on my grave. "
对方小幅度转过头,Shaw能看到她的鼻尖。
“Oh."对方轻描淡写地回应了一声,不太情愿地从Shaw的石碑上站起来。她转过身子,露出毫无血色但依然漂亮的面孔。
她们都愣了一下。
尴尬的僵持了几秒钟后那人先开口了。
“Nice day to die and rise up again, isn't it?"
她用讨论天气一样的语气说道,然后低下身子看了看Shaw的墓碑。
“Sameen Shaw... Cute name.”她饶有兴致地摸摸下巴,读着Shaw的墓志铭。
“无聊的官方说辞罢了。”Shaw有点难为情地眯了眯眼睛。
“Hm, not bad. ”她的头以一种微妙的角度歪了一下,“英勇牺牲什么的。”
Shaw原本的恼怒被她这一系列举动压下去了一点,但这并不代表她喜欢别人这样乱猜她的身世。
“为什么坐在我的墓碑上?”Shaw把话题引回来。
“随便找了个地方坐。”棕发的家伙无辜地嘟了下嘴,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到Shaw面前,Shaw对于自己需要抬头看她的事实感到不满。“但发生这种巧合的几率很低,不是吗,pretty.”
她围着Shaw转了一圈,动作快的不可思议。
“我们应该很高兴认识彼此。”
“That would be overrated."Shaw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对方识趣地哼了一声,欣赏工艺品般地再次把Shaw从上下打量了一遍。
“Anyway, sorry about that. "她咧开嘴顽皮地笑了笑,Shaw已经攥紧了拳头准备随时打上去,如果她继续这样的话。
她凭着一股莫名的机警劲儿撤到了一个安全距离。
“You can just call me Root."
Shaw咬着牙看着她离开,那透着得意的背影让Shaw直想踹一脚。
一周后的星期日,Shaw在自己的墓碑前发现了一支有点枯萎了的玫瑰。
她挠了挠头,把玫瑰捡起来,顺手扔进了墓园的垃圾桶里。

Shaw第二次见到Root也是在墓地。
这回Root没有坐在她的墓碑上,规规矩矩地站在附近的一棵树下,脸上写满期待地盯着Shaw一点点走进。
“What do you want?"Shaw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不耐烦。她走到墓碑前,用衣袖擦了擦光滑的石头,威胁性的眯起眼睛看着Root.
“鲜花并不能补偿我坐了你的墓碑这件事。”她揣在黑风衣的口袋里的手从里面掏出一张餐厅名片,“那么一顿晚餐呢?”
Shaw彻底翻了个白眼。
“不了谢谢。”
她转身就要走,Root没有追上来,只是问了一句:“你对隐私怎么看,Sameen?”
Shaw一时间不知道该先因为她随便叫自己名字揍她还是反讽一下她莫名其妙的问题。
“我查了你的资料,关于个人口味......以及其他的事。你不会介意的对吗?”Root的语气听起来丝毫不像是在为随便扒别人的身世感到抱歉,反而有股对自己能力的认可。
Shaw的嘴角抽搐了几下。
可是Root订了一家Steak House.
她们进门的时候有几桌顾客明显的感到不自在,Shaw只是瞥了他们一眼便让他们又低下头吃自己盘子里的东西。
毕竟,在解药被研发之前,她们现在根本不是来吃牛排,而是来吃他们的脑子的。
“你看起来不对任何事感兴趣。”Root惨白的手指在桌子上画着圈。
“如果你指的是爱好的话,是的。”
Shaw注意到Root右边的额头上有根青色的血管格外突出。
“因为我们失去了一些感官吗?”Root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努力嗅着空气中她并闻不到的香味。
“你看过我的资料。”Shaw耸了下肩,“二轴人格障碍。至少它让我更快的学会如何做一个zombie.”她没所谓地轻笑了一声,但Root的脸色一下沉了下来。
“别用那个词。”Shaw第一次在她脸上见到了严肃的表情,不过被称为“zombie”确实是很多复生者所忌讳的。
“我是说,PD...”
“Even worse. 那是人类给我们起的名字。”Root忽然按住Shaw的手,她比Shaw想象中更有力气,“I prefer the word 'Undead'."
"Al, all right. "Shaw诧异地往后仰了下身子,抽回了右手。
不远处的一个服务生用足以让她俩听到的声音抱怨着:“很好,我现在要给僵尸们端盘子了?我以为他们只吃人。”客人们看了他一眼,然后又望向她们。

“See?”Root讽刺地勾了下嘴角。
端着两份牛排的服务生几乎是把盘子扔到了她们桌子上,酱汁差点溅到Root.
Shaw开口叫住他之前,Root抢先一步揪住了他的袖子,在一个只有他能看得见的角度露出一个微笑,随后那张惨白的脸突然恢复成狂暴化时的样子,眼角、嘴边和脖颈处显现出黑色的血管纹路。
服务生尖叫了一声,踉跄着往后退,最后摔在过道上。
而Root已经变回了普通的样子,装作无辜地看着服务生大叫着她是个狂暴PDS.
Shaw没再去关注周围的人对此是什么反应,她微微张着嘴,难以置信地盯着眼前的人。
PDS患者不应该能自己控制狂暴化,只有长时间不用药才会变成那副食人怪物的样子,而Root在不到三秒之内完成了两次转化。
“What are you?”
Shaw皱着眉头,嘴角却下意识的扬了起来。对面的人撩了下头发,把目光移回Shaw身上。
“I'm Root. R-O-O-T, Ro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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