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休的过气文手
肖根 Wayhau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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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Oh Pharaoh, My Pharaoh(下)

lo主回来啦,写完论文一身轻呀hhh(虽然下个月就考final了...)


混着点肉沫的玻璃渣糖,相爱相杀写着真太扎心了,不过大概算是结局反转?

前文:

预警:angry sex,probably...

(历史bug什么的请无视)

——————————

他们埋葬法老的那一晚,Shaw躺在床上,茫然地盯着天花板上的画作和雕刻,眼角悄无声息地泛红。

Root侧着身子搂着Shaw的手臂,她不确定现在自己有着怎样的心情,她对法老的死没有什么感觉,对Shaw的新身份同样也只有麻木。

几天之后Shaw就会接替过统治者的位置,一切都将恢复原轨,埃及人会继续奴役希伯来人,Shaw也还会把她当作一个例外中的例外留在身边。

只要一想到这件事情,那种强烈的背叛民族的自责和愧疚便会从她胸口蔓延到指尖,毒素一般顺着她的血管在身体里流淌。

“你不觉得很讽刺吗?”Shaw依然直直地望着天花板,声音比平时轻了许多,“从法老出生的那一刻起,人们就开始为他修建金字塔......修建一个埋葬他的地方。”

Root僵直了身子,更紧地抱住Shaw的胳膊。她意识到这大概是Shaw最没有防备的时候,她正在把最脆弱的部分暴露给Root.

“小的时候父亲告诉我,金字塔是为了让埋葬在其中的人得到来世。”Root抚摸着Shaw的锁骨和颈窝,“但你并不相信来世,对吗?”

Shaw没有回答,只是长吁了一口气。

Root看着她的侧脸,意外地想给予她一些安慰。

事实上,她们现在都需要安慰,但也许并不是她们曾经那样给予对方的那种慰藉——精神上也好,身体上也好。

她们无法再像从前一样治愈彼此了,Root这样想,从Shaw第一次拿起藤鞭抽在体力不支的希伯来人身上时Root就知道这一点了。

她忘不了Shaw那时的眼神,那和她父王如出一辙的、原本不属于她,但因为权利和创伤而衍生的暴虐。

她理解Shaw,但她无法接受,就像埃及人永远不会真正接受希伯来人那样。

也许Shaw不再是那个让她心甘情愿为之献出一切的继承人,Root自己也不再是那个总试图置身事外的小姑娘了。

她不能再假装不在乎族人的生活,不能再假装自己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改变不了,但有一件事是她必须要继续假装下去的:

她不愿承认她还爱着Shaw. 她身上没有任何枷锁,却被死死拴在她身边。

那些声音挥之不去,像最炎热的夏日里在她耳边飞舞的虫子一样恼人。

“埃及人永远也不知道满足。”Lambert告诉她,“今天他们想要一个宫殿,明天又要一座金字塔,心情好了就继续去侵略......”

他绕到Root身后,刻意压低了声音:“而且......他们对我们做过什么,你应该心里有数。”

“我清楚的很。”Root的目光跟随着围着她慢慢踱步的兄长,Lambert却忽然在她面前停了下来,把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

“那是当然,毕竟谁也说不准我亲爱的妹妹是不是在法老耳边吹了什么枕边风。”

Root握着椅背的手瞬间收紧,她压抑着想要给他一记耳光的冲动。

“如果你认为那都是我出的主意的话,Lambert...”她向前探了探身子,“我真是为父亲对你感到失望。”

“父亲?”他露出一个惊异又困惑的表情,“父亲和你一样都是懦夫。”

随着啪的一声Root把那记耳光扇在了他脸上。

“你没资格这么说父亲。”

Lambert只是不屑地笑了笑,继续踱步起来。

“好吧好吧,毕竟若不是父亲为他们设计金字塔,我们现在恐怕也只是被当作奴隶而已。”他整理了一下衣领,毫不在意脸颊上的红印,“我很好奇,亲爱的,在我们还小的时候,比现在要更合得来,是什么改变了你呢?”

Root的掌心还在隐隐作痛,她把视线移开,可不得不承认的是Lambert终于说出了一句能让她质疑自己的话。

她曾经对埃及人那么不满,她曾经也想要和她的人民一起反抗,但从什么时候起,她不愿意再想这些事情了呢?

当然是因为Shaw,她为了能心安理得地待在Shaw身边而抑制住她身为希伯来人的意志。

可她终究骗不了自己。

她曾经对Shaw能改变这一切抱有希望,但现在她已然意识到,那不可能。Cole王储没能劝动Shaw的父亲,也没能劝住Shaw.而在Root第一次看到Shaw对希伯来人挥鞭的那一天,也同样没能让她改变心意。

“答应我,Shaw.”她揪住Shaw的衣服,用力向后把她推到墙上,“别再这样了。”

Shaw微微眯起眼睛,抓住她的手腕,几乎不费力气就反转了局势。Root在后背撞到墙面的时候闷哼了一声。

“像现在这样?”她们的面孔贴的很近,但保持着一点微妙的距离。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她挣脱开Shaw的手,一拳砸在她肩膀上。Shaw接住了她又要锤下来的一拳,略显惊讶地瞧着她。Root不知道那时候自己是怎样的表情,但那一定是她从来没有展现出来过的一面。

“别再践踏我的人民。”她喘着粗气,另一只手还抓着Shaw的衣服。

“践踏?”Shaw质疑地皱了下眉毛,右手掐住她的脖子把她从墙边拽到桌旁,Root则抓着Shaw钳制住她的手,指甲挠破了她手背的皮肤。

Shaw吃痛地松开了手,但在Root气息都还没喘匀时就把她翻了过去按在桌子上。

“你知道什么是践踏吗?”她在Root耳边吐气,“对你,和你的人民。”

她们都有些恼羞成怒,Shaw越是想控制住她她便越反抗。Root的双手很快被压制住,但报复性地一脚踢在Shaw的膝盖上。

Shaw发出一声压低的“嗯”,然后腾出一只手揪住Root的头发,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她背上,Root的腹部还顶在桌边,那让她有点喘不过气。

“看来是我对你期望太多了,Shaw.”她费力地转过头,看着Shaw充满怒意的深色眼睛,“你和你父亲一样。”

Root知道这会彻底激怒她,不过这也同样是她唯一能再次确认Shaw真的如她所说的机会。

Shaw一拳打在离她鼻尖不到一厘米的桌面上,她感觉到Shaw揪着她头发的手加大了力道,但并没有传来预想中的疼痛。

身后的人粗重地喘息,她眼中依然叫嚣着愤怒,Root却恍惚间看到了一丝除了怒火之外的神色。

然而她没来得及辨别出那一闪而过的光亮到底是什么,Shaw再次把她翻过来,热切地吻上她的嘴唇,有力的手掌下意识护住Root的后腰。

她们撕扯着对方的衣物,野兽般撕咬着对方,布料绷断和皮肤破裂的声音融合在一起,炙热的鼻息和低喘刺激着耳膜和耳根处细小的绒毛。

Root从Shaw颈间抬起头,她们嘴角上都有着一丝暗红的血迹,似乎她知道她们在我把对彼此的愤恨化作翻腾的欲-望。

此时她们不再有血统和立场的隔阂,全心全意享有对方,她可以只去想着自己的名字叫做Root,她爱着的人名叫Shaw.

“如果你还把自己当做一个希伯来人的话,看在诸神的份上,Root...”Lambert贴近她的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泛红的眼睛,“你知道该怎么做,为了我们所有人的自由,而不是你的感情。”

“你一定舍不得就这样看着你的人民永远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吧,我亲爱的妹妹。”

Lambert用指节敲了敲桌面,留给她一个带着些威胁意味的笑容。

Root在半夜醒来,一旁的人发出规律的呼吸声,肩膀轻微地起伏,鹰神的刺青像是在缓缓扇动翅膀。

荷鲁斯能看到此情此景吗?如果他爱着他在人间的子民的话,为什么会允许这一切发生呢?Root抿了下干涩的嘴唇,不自主地伸手摸了摸Shaw肩胛骨上的痕迹——在战争中留下的那些已经变为突起的伤疤,而Root几个小时前留下的抓痕还尚未结痂。

Shaw不出意外地醒了过来,本能地按住了她的手。

空气变得有些粘稠,她们保持着别扭的姿势,都在等待着对方先开口说些什么。

“明天可是你的大日子,Shaw. 继续睡吧。“Root没忍住尾音的颤抖,她收回了右手,蜷缩进被子里。

Shaw却转过身,把她揽入怀中,手指伸进她的棕发里。发根处的扯痛让Root眼角发酸,她把手掌贴在了Shaw心脏的位置,感受着它的跳动。

“如果我在你之前死掉了,你会为你的人民开心,还是为我的死感到难过?”Shaw的下巴顶在Root头顶,她看不到Shaw的表情。

“你不会的。”Root轻叹了一口气,逃避般地闭上眼睛。

“我会给你一个真正的身份,”她的手指还在Root的发丝里游走,“还有你的家人,你的朋友......如果你有的话......”

Root惊诧地抬起头,那股难以置信全都表现在了脸上。

“那些宦官也并不好打发,”Shaw自顾自地说着,“这种事情......需要时间。”她的鼻子蹭上了Root的前额。

“我知道你和Cole是怎么想的,Root.”她的声音轻柔得让Root觉得不真实,或者说她太久没有听到Shaw用这么温柔的语气说话了,自从她出征回来之后就再也没有过。

Root想起了住进王宫里的第一晚,她们也像现在这样,侧着身子搂在一起,胸脯贴着胸脯,额头靠着额头。

“你是我的了,”那时Shaw这样说,有着孩子般的固执和得意,“你是我的了。”

也许Shaw的掌控欲和占有欲的确是丝毫未减,但Root知道她们已经不可能回到从前的样子了。

她甚至不敢确定Shaw现在唐突地对她说这些是不是只为了讨她开心然后让她去安抚希伯来人的反叛情绪。

可她太想念这样的Shaw了,哪怕她真的只把她当作维和的传话信使。

Root的多疑并大概没有错,Shaw抬起Root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问出了Root最不想回答的问题。

“人们都认为埃及人效忠于我,希伯来人也效忠于我,但事实并不是这样,难道不是吗?”她反问道,手指捻住她下巴上的软肉。

“你效忠于我吗,Root?”她用她特有的方式念着她的名字,黑眸中透露着自发的压抑。

Root捧住Shaw的脸,把她耳边的头发放到耳后,半晌之后才告诉她:

“我属于你。”

对于Root刻意避开话题的做法,Shaw也终于露出一种看破她们关系般释然的微笑,带着茧子的手指从她的下巴移到耳旁,掐住她的耳垂微微用力地揉搓起来。

Root把头埋进她胸口,她们紧密地拥抱在一起,可Root不知道此时她们之间真正的距离。

她们差不多是同时醒来的,Shaw没有把佣人叫来,她们一起沐浴,为彼此更衣,没有过多的言语,但有着Root从小就体会着的,她父亲和母亲之间的相敬如宾。

她说不好这是否是她所向往的,但这样的气氛让她感到一种陌生的不安,她总觉得Shaw不只是在为典礼做准备,而更像是一种类似于道别之前的温存。

“Em,Shaw?”Root抓住了她的手腕,略显不安地摸了摸她跳动着的脉搏处泛着几丝青色的皮肤。

Shaw顺势拉起她的手在手背上吻了一下,Root清晰地感受到了她的唇纹。

“你在担心什么?”Shaw的目光却还是冰冷,唯独手掌的温度能让Root把她和一尊精致的雕像分别出来。

你还好吗?”Root的眉头不受控制地抽动了几下,把右手从Shaw掌心里收回来。

Shaw只是嗯了一声,然后扽平了Root肩膀上布料的一律褶皱。

她们来到尼罗河畔,即将登基的法老带着一个希伯来人的举动固然引起了埃及人的议论,Root的视线越过他们,望向自己的族人,然而他们的表情也同样让Root不自在。

愤怒而鄙夷的眼神或者失望透顶的目光,Root哪一个都不想选。

Shaw看出她的踌躇,向着希望她生和期待她死的人群示意地挥了挥手,然后加快了脚步带她走进了神庙。

阳光从侧面柱子间的空隙照进来,光滑的地板上形成了规律的反光与阴影。她们继续向深处走着,Shaw的面孔也随着忽明忽暗的光线变化着,镀金般的分明轮廓或是散发着死寂的黑影,就像太阳神与冥王。

Cole和其他的王室成员还有祭祀已经做好了准备,他们按照官职在两侧等待新的继承人。

Shaw在圣坛前跪下,她的动作很轻,没发出什么声音,但膝盖处衣料和地面的摩擦声在整个安静的神庙里格外清晰。

祭祀长翻开典籍,念着那些古奥的文字,Root的手心出了汗,那种莫名的紧张感让她胸口发闷。

祭祀长捧过白色的头冠,那象征着神明的圣物在被授予她从十二岁起就爱着的人,正如她那时所愿。

Root捏住了衣摆,她的视线无法从祭司长的手上移开,头冠被端正地戴在Shaw头顶,随后她接过赫卡杖,Root能从她的动作里看出它的重量。

Shaw重新站起来,以法老的身份。她带着些阴云的目光扫视过跪在两侧的王室和神职,最终把视线移到Root身上。

Root端详着站在她面前的法老,看着她眼中的阴郁终于有了些消散的迹象。然而那如释重负的眼神并没有持续太久,Shaw似乎在她背对着的、两根石柱间看到了什么。她露出了一个罕有的惊恐的表情,然后扔下了权杖,向前踏了一步猛地推开了Root.

那过程快的惊人,Root只感觉到腰腹传来一阵刺痛,她看到一根茅擦过她的身子,扎进了对面的柱子上,跪在旁边的埃及人吓得愣在了那里。

“Root...”Shaw捂住她的伤口,在她来得及下任何命令之前,Lambert的声音已经从Root身后的人群里传来。

“是埃及人!”他叫道,“那是埃及人的茅!”

那时Root根本没在乎伤口的疼痛,她近乎绝望地叹了口气。Lambert从来就不想让Shaw成为法老,但Root没料到他会安排这样一出栽赃,把她的命当赌注,只为了推翻那个救了她的人。

时间随着空气的寂静而滞留了一两秒。

希伯来人看到的并不是Shaw及时推开了Root让那根见鬼的长矛避开要害,而只是一个埃及人在试图在大庭广众之下杀死她,只因为她是个希伯来人,她不配出现在法老身旁。

长久以来积压的愤恨终于在Root的血殷红衣服的那一刻全部爆发了,而她和Shaw之间,最后的那一根线随之绷断了。

当神庙外传来第一声兵刃相碰的铿锵声时,她听到Shaw压低的声音。

“对不起。”她说,然后转向了在场的埃及贵族,下了她成为法老的第一条命令,“杀掉他们所有人。”

她们都知道这件事已经无法挽回了,就像她们一样。

Shaw撕开自己的衣服帮她简单地堵住伤口,随后重新捡起地上的、被摔出裂纹的权杖,挂在了腰带上。

“Cole,”她从石柱子拔下那根带血的长矛,“别让自己死了,也别让她死了。”

Root看着一向主张和平的Cole,他此时急的都快哭了出来。

“我不想再打仗了,Shaw...”他颤抖的手搭在腰间的镰形剑上,却迟迟没有拔出来。

“和我一起你们都不安全。”Shaw最后看了眼Root,目光有些逃避般地飘忽不定。

“Shaw...”Root扶着墙站起身,伤口因撕裂疼得厉害。Shaw明显地犹豫了一下,她的嘴角不自然地抽动了几下,但最后带着守卫离开了神庙。

“Shaw!”她愤恨地锤了下墙,更多的血涌了出来,Cole拉着她从神庙的另一侧离开去找新的掩护。

她在穿越混乱的人群时,看到的只是愤怒,仇恨和嗜血,无论希伯来人还是埃及人,她看着Lambert把积攒的怒气和野心用奋力挥刀的动作表现出来,她看到Shaw被血染后的半张面孔和她毫不留情地斩杀。

那时Root意识到暴乱本身已经不再重要了,杀戮只会越演愈烈,最后她们什么也留不住,什么都剩不下。

这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所有人,都只是错误。

Root注意到她脚下的大片沙土已经被鲜血染红,形成令人作呕的泥状物,而她自己的伤口也因为剧烈的动作不断渗着血。

她有些麻木了,无论哪方面都是。Cole在不得不杀死一个希伯来人之后停下来回头看了看她,他蓝色的眼睛里似乎噙着泪。

“对不起......”他不知所措地松开了拉着Root的手。

“你不必感到抱歉。”Root告诉她,然后捡起地上的一把弯刀,抵在了毫无防备的Cole的脖子上。

她瞥了一眼不远处的还没完工的金字塔,Shaw和Lambert都在那附近。这一次她很确定Lambert的下一步计划。

“我们需要你。”

混乱中没人注意到她劫持了王储。他们在人群中穿行,虽然运气不错没有受到对方士兵的攻击,身上却也不免都添了几道擦伤。

他们快要走到金字塔入口的时候Root看到Lambert和Shaw打得不可开交,两人身边的士兵已经都非死即伤。Shaw暂时占了上风,把Lambert逼得往后退着走进了金字塔里。

Root终于把刀从Cole的喉咙处移开,把他的镰形剑还给了他。

“你听到法老对你的命令了,”她说,“活下去。无论如何都别进来。”

Cole有些不明所以地皱了皱眉头,试图说点什么,但Root没时间拖着了——她已经失血过多,根本坚持不了多久了。

Root踉踉跄跄地跑向金字塔的中心,金属相撞的声音在里面回荡着,她实在忍受不住疼痛压低声音叫了出来,又一股深色的血汩汩地渗出,在她身后留下一串血迹。

一阵石头碎裂的声音后,地下深处传来几声巨响,尚未竣工的金字塔摇晃起来。

Lambert已经启动了机关。Root看过父亲的设计图,这座庞大的建筑在几分钟内就会彻底塌下来。

她艰难地赶到核心处的方形空间,Shaw靠着那张她们第一次见面时的石桌,她的半个身子都像被血浸泡过一样,而Lambert的尸体就在旁边,锋利的桌角上还有着他的血迹。

Root看着已经死去的兄长和重伤的法老,感觉不到难过或者愤怒,她的脑子乱作一团,失血过多让她的视线迷糊,磕磕绊绊地来到石桌边,头顶有一些碎石砸了下来。

“Root...”Shaw捂着侧肋处的刀伤,已经开始失去光泽的眼睛看着Root同样流着血的伤口。

“我们差一点就做到了,不是吗?”Shaw无力地抬起右手,抓住了Root的手臂。Root感觉有什么滚烫的东西顺着眼角滑下来。

这是她要做的最后一个选择了。

她毫无预兆地哽咽起来,捧住Shaw沾满血的脸颊,用自己的额头顶住她的。

“我们现在也可以做到,Shaw. 至少我们可以......”她剧烈地颤抖着,更多的石块在崩塌,“等待它结束......”

“金字塔是用来埋葬法老的,”她勉强露出一个故作嘲讽的微笑,“你没资格死在这儿,希伯来人。”

其中一侧的墙壁已经开始出现裂痕,它以惊人的速度扩张得犹如一张蛛网。

Root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头冠,把它戴在了Shaw头上。那很适合她,Root几乎是欣慰地笑了出来,至少她在最后再次确定了,她从来都没有看错Shaw.

“法老都需要陪葬品。”她用衣袖擦去Shaw嘴角的一丝血迹,“你......”

“Root!Shaw!”Cole的声音从后面的通道里传来,他一边躲着掉下来的石头一边莽撞地冲了进来。

“Cole...”Shaw看到了最后一点希望般地直起身子,语气里只剩下了祈求,“带她走......”

Root记得自己那时发狂般的哀嚎,她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力气一次次挣脱Cole,直到一块石头砸伤了她的脚趾,Cole才能把她拖向马上就要被封住的出口。

她透过模糊的视线望着正在慢慢失去生命力的法老,她脱力地靠着桌沿,也许是在笑着,然而一切都在塌下来的石头彻底堵住了出口时戛然而止。

  

也许那场战役没有得胜的一方,所有人都是可悲而渺小的战败者。

希伯来人陷入了一种茫然的群龙无首,而对于埃及人,Cole是血统上唯一剩下的继承者,他接替了法老的位置。

希伯来人自由了。

但Root知道她灵魂中的某一部分永远得上了枷锁。

他们离开了埃及,乘船来到东边的迦南,那是一片算不上富饶,但也足以生存的土地。

他们和当地的迦南人很快就融入到一起,至少在那里不会再有人让他们没日没夜地建造神殿,没有人会再把他们当奴隶。

人们偶尔还对埃及谈虎色变时,只有Root会怀念尼罗河的清凉。

每年春天和秋天都会有从波斯来的商人穿过沙漠和临海的希伯来人做生意,Root和大多数人一样有着自己的商铺,她一个人打理着一切,从来不用任何人帮忙。

她拒绝了一个又一个像她示好的小伙子,久而久之也就没有人再提这件事了。

Root再一次回到埃及的时候,迦南已经繁华了起来,而她的腿脚已经不灵便了。

埃及有了个年轻的法老,他是Cole的儿子,和他父亲一样把埃及治理地很好。

他们没有再建造新的金字塔,也没有清除那堆已经看不出金字塔形状的废墟。

Root拄了根拐杖,站在即使倒塌也依然雄伟的石堆前,知道自己已经没力气再走回去了。

她伸出布满茧子的手,却在触碰到墙面之前被一个稚嫩的声音叫住。

“别碰它!”那个埃及男孩说,“你会被抓走的。”

Root把手收回来,转过身看着紧张兮兮的孩子。

“被谁抓走,亲爱的?”

“法老。”男孩认真地告诉她,“妈妈说那下面有一个愤怒的法老,如果我们动了这些石头她会生气,然后把我们抓走。”

Root安抚地摸了摸他的头,用颤抖的声音问他:“她为什么会生气,又为什么要把你抓走呢?”

男孩陷入沉思般地挠挠头发,嘟着嘴想了一会儿。

“也许她太孤单了,”他的声音听着像是在为坟墓的主人感到委屈,“她的金字塔塌了,没办法转世,也没有人陪她。”

Root发出了一声带着哭腔的笑,转过头看着那积满沙土的坟墓。

“总之,不要打扰她,好不好?我不想被抓走。”孩子有点畏惧地缩起了肩膀,往后退了一步。

“好,好......”Root拍拍他的背,“回家吧孩子,天色不早了。”

男孩不安地瞄了她一眼,然后逃命般的跑掉了。

Root放下了拐杖,在废墟边慢慢坐下来,放松地靠在了冰冷的石头上。

她还记着那张石桌旁刻着的雕像,法老身边空出来的位置,最后也没能填补上。

她闭上了眼睛,用手掌抚摸着墙上硌手的纹路。

“Take me with you,Pharaoh.”





“Ms.Groves,这边已经都清理出来了。”

工人放下刷子,那面陷在沙子里的石墙已经露出了很大一部分,原本覆盖在上面的碎石和沙土在两旁摞起。

“至少这次没白忙活,huh?”男人一口气喝光了瓶子里剩下的水,擦了擦头上的汗,然后迫不及待地从背包里掏出一块三明治。

“Do me a favor,Lionel.”Samantha在他拆开包装前制止了他,“这次别把酱弄到任何东西上面了,好吗?尤其是这种沉睡了至少四千年的......古迹上。”

“也许法老很乐意尝尝番茄酱,我打赌他们那个年代肯定没有。”Lionel挤了下眼睛,把三明治放回了包里。

Samantha蹲下身子,看着那断裂的墙壁,上面刻着这座金字塔的主人。她摸了摸她的轮廓,粗粝的触感隔着手套传到指尖。

“Hey!”身后的Lionel叫了一声,Samantha还是低头观察着法老的图案。

“Samantha,你也得管管她吧!”Lionel好像和什么人扭打起来,她不情愿地转过头,看到穿着黑背心的向导抢过了他的三明治,站在一旁若无其事地吃了起来,留给他们一个淡定的侧脸。

“Em,Sameen...”

“What!”她用手背擦了下嘴角,声音因为咀嚼而模糊不清,“你不能指望我饿着肚子帮你挖坟掘墓啊。”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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