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休的过气文手
肖根 Wayhau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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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完结】Sotto Voce


军官肖x人鱼根
独立战争背景
神话设定来自加勒比海盗和海王
大概只是个平平淡淡的故事

Co-author:@淺眠SUNNY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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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ly 19th, 1784

十天前我按照John Reese镇长的要求,带着邀请函和推荐信出发去波士顿港找一位叫做Sameen Shaw的上尉。她是Reese镇长的战友,战争结束之后却没留下来接受晋升,一个人去了波士顿。
Reese先生一直在给她写信,希望她能回来受勋封官,但他从没收到过回信,直到前一阵才知道送信的人从来没找到过那个地址,便把信统统扔掉了。
Reese先生因为公务抽不开身,他写了信让我亲自送到Shaw上尉手里。他甚至跟我描述了Shaw上尉长什么样子,说话什么语气,如果我还是找不到人的话就会被降职。我知道Reese先生不会那么做(不出意外的话),但我也不想让他失望,于是一大早就出发去找那位“波斯西班牙混血、比我矮一头、目露凶光、看上去总是在生气”的上尉。
我花了整整五天才赶到了波士顿的海岸,地址上写的是一个叫做“Groves Lighthouse”的地方,我向当地人打听具体位置,但他们都说没有这一代根本没有叫“Groves”的灯塔,也更没人见过符合描述的退伍军人。
这位Shaw上尉的行踪毫无线索,我最后决定沿着海岸线走,这些灯塔里总有一个是我要找的,也许它只是改了名字,可Shaw上尉坚持叫它的原名而已。
然而造访了三座灯塔之后,我的耐心已经快要耗尽了,这里根本没有什么Groves灯塔,也没有Sameen Shaw上尉,我开始怀疑是不是Reese先生记错了地址,人家根本就不在波士顿沿岸,或者早就搬走了。
我计划着打道回府,却在那个时候发现悬崖下那片海水的流动方向有点奇怪,而且明显比附近的水流速度慢一些。我蹲下去探头向下面看,山崖底部有些向内凹陷,应该是有个洞穴。
但很不巧(或者很巧)的,我探头的那一下没保持好平衡,直接栽了下去,不过幸好没有一头撞死在石头上。等到我把灌进肺里的海水吐出来,也不再那么头晕目眩时,终于看清了洞穴里面。
一座年久失修的小型灯塔,白色的底漆已经掉了不少,显得锈迹斑斑,和装饰用的环形红漆衬托在一起让灯塔显得有点恐怖。
我搞不懂为什么有人会把灯塔建在这种根本起不了作用的地方,但无论如何,这一定就是Groves Lighthouse.
我游上了岸,重新梳好头发,掏出已经被完全浸湿的信件,莫名紧张地敲了敲门。里面的人似乎犹豫了一阵,然后是一串沉重的脚步声。门从内侧被打开,那确实是一位“混血、比我矮很多、目露凶光、看上去在生气”的女士,而且手里端着把猎枪。
“Captain Shaw.”我对她行了军礼,她眯起眼睛把我打量一番,看到信封上的Reese先生的火漆印之后才把枪退了膛。
我简短地跟她表明了来意,她给了我一条干毛巾,自己坐在窗边默默读着差点完全糊掉的信,然后向我打听起Reese先生。
“他笑起来还那么欠揍吗?”
我陪她开了几个Reese先生的玩笑,随后再一次提到请她去纽约工作的事情,她果断地拒绝了邀请,无论我怎么劝也没用。
“为什么要放弃升官的机会呢,Captain.”我有些不理解她的选择。她明明可以去做更轻松、更有意思,也更体面的工作,却执意隐居在这荒凉的海岸上看守一个废弃灯塔。我能想到的唯一解释就是这个地方对她来说有什么特殊的意义,或者她在纪念什么人。
她倒了两杯威士忌,把其中一杯推到我面前:“灯塔的作用是什么,kid?”
“确保来往船只的安全,为船员指明方向。”我这样回答她。而Shaw上尉摇了摇头,转过身推开窗户,柔和的海风吹了进来,她短暂地闭了会儿眼睛。
“我们要守望的是这片海域,不只是船。”她把杯子里的威士忌一饮而尽,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深吸一口气,“你知道这里淹死过多少人吗?”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该怎么回答,但Shaw上尉已经重新坐回了椅子上,表情里带着一丝自豪(我们很快就会知道她为什么会自豪):“我也差点淹死在这。”
而我差点被威士忌呛死。
“但是......这和您留在这里有什么关联吗?”
Shaw上尉再次望了望海面,看了眼怀表,然后又给我们续上了酒。
“涨潮之前,我们还可以再喝几杯。”
我没再多问她为什么要在意涨潮时间,毕竟没有船会停泊在在这地方,而上尉已经开始解释来龙去脉,让我没心思去考虑其他“更实际”的问题。
上尉讲了个故事,故事的主角是位年轻的纽约州士兵,或者说也许直接叫她Sameen Shaw就好。
Shaw在三年前随志愿军走水路前往马塞诸塞州进行支援,他们的船航行到港口附近时海面上起了大雾,水手们忙着用并不齐全的仪器测量方向,不耐烦的陆军觉得不如等雾散了再走,免得偏离航道或者触礁。
而那时Shaw注意到了远处有另一艘船的影子,那艘船上没有挂任何旗子,只能隐约看到同样挤在甲板上的水手。两方就那样僵持了几分钟,直到对方的船靠得足够近后,Shaw才看清了他们的英军军服。
对方率先开了枪,子弹划过雾气,Shaw几乎能看到那些细小的水珠在气流影响下旋转。
双方的船长急着调转船身,让炮口对准对方的军舰,这么近的距离里想要把一艘船轰成碎片只是时间问题,而先开炮的一方会得到绝对的优势。
Shaw在左舷上找到了掩护,子弹击穿附近的木板,一根木刺划破了她的颧骨。英军猛烈的火力让他们几乎无法还击,将近一半的士兵都已经非死即伤。
好在船长终于调整好了方向,三十门火炮对准了英军的船。Shaw不得不离开即将成为肉盾的左舷,暂时靠在桅杆后。随着几声巨响,甲板也开始跟着颤动,之后是远处的爆破声和身边士兵们的欢呼。然而那阵雀跃也就维持了不到十秒,Shaw再一次探出头射死对面甲板上的一名士兵时才发现他们仅仅是炸掉了对方二层几个的炮口,剩下的那些已经足够把他们轰得渣都不剩。
“Shit...”Shaw咒骂着给枪重新上膛,她听到甲板下的船员疯了一样填充炮弹,他们发起第二次进攻之前,英军足足三层的火炮已经把死神送到了他们面前。
志愿军的船被冲击力整个掀翻,爆炸中Shaw从甲板上掉了下去,肩膀还被什么东西从扎伤。她落入冰冷的海水时抓住一块漂浮的木板,然而另一股力道在把她往下拉。
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军服的红色外套卡在了一门火炮的轮子里。她用力撕扯着衣服,但受伤的肩膀让她力不从心,下沉的速度也比她想象地更快,她开始喘不过气,海水涌进她的鼻腔,大量的气泡挡住了她的视线。她拼尽了全力挣脱,直到肺部因积水而胀痛时才停了下来。
Shaw她继续下沉着,求生本能让她胡乱地挣扎起来。肺部撕裂的疼痛让她发出无声的尖叫,头因为缺氧而充血,脖颈也肿胀得似乎下一秒就要炸开。
她绝望地抬起头,另一阵爆炸点燃了整个海面,隐约中她看到燃烧着的船只残骸和尸体,还有一些从她身边游过的小鱼苗。Shaw自嘲地想着自己干脆也变成一条鱼、一只虾、一株珊瑚好了,或者赶紧来一群鲨鱼把她撕碎,即便是那样都会比溺死痛快。
当一条布满金色鳞片的尾巴从她面前划过时,她闭上了眼睛,等待着那阵短暂的疼痛,然后一切就都可以结束。
然而那条鱼扎进了她怀里,压着她向更深的地方游去,有什么东西搂住了她的背。Shaw再次睁开双眼,一团水草似的的东西遮在她脸上。她想扯开水草,但它的触感就像是......头发。
她的脸颊触碰到某种光滑的表面,右耳畔传来一阵低语,那不属于她听到过的任何一种语言。
那是深渊的声音,她这样想着。
那光滑的触感贴上了她的额头,随后是她的唇,直到那时她才意识到,她被吻了。
死前的幻觉真是逊爆了......Shaw吐了口气泡,却意外地发现被灌满了海水的肺部不再疼痛。与此同时她被用力向下一推,离开了那个微凉但柔软的怀抱。Shaw本能地伸出手想请求对方的挽留,而漂浮在她上方的是一条人鱼,那金色的鱼尾灵活地搅动着海水。
她没能看清人鱼的面孔,因为她被推进一个巨大的气泡里,忽然消失的水压让她重重摔在了底部。她上气不接下气地吐出一肚子咸水,一边剧烈地咳嗽一边调整呼吸。
气泡里包裹的是一艘沉船,甲板上堆着破碎的船骨。Shaw这才想起来自己肩膀上还有着伤,被海水泡得发痛。
她踉跄着在倾斜的甲板上站起来,隔着透明的气泡望着外面也同样注视着她的人鱼。略显浑浊的海水阻隔了视线,她伸出手,把手掌轻轻贴在气泡膜上。人鱼游得近了一些,把一只手放在同样的位置,她凉凉的手指穿透气泡,伸进Shaw的指缝,Shaw下意识地扣住她的手指,着魔似的把她也拉入了气泡里。
人鱼失去平衡地跌进她怀中,她们摔倒在甲板上。Shaw没感受到预想中的湿漉漉的头发,人鱼身上一滴水都没有,棕色的发丝蓬松地披在肩上,扫得Shaw颈窝里痒痒的。
人鱼抬起头,丝毫没有怪罪的神色,反而玩味地端详着Shaw.
“这么迫不及待地想看吻你的人的样子吗?”她依然趴在Shaw胸口上,Shaw一时间说不出话,意识到对方赤裸着身体后猛地推开了她。
那条金色的尾巴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双同样赤裸着的、纤细的腿。
Shaw坐起来向后退了一点,目光不自主地在对方身上游走,然后尴尬地揉了揉鼻子。
“你身上为什么......没有水?”Shaw把视线移开,礼貌性地脱下了军服外套递给她,人鱼接过衣服,她没有穿上,而是把它抱在了胸前。
“你更希望是我是湿的?”
Shaw感觉自己又呛水了。她震惊又有点鄙夷地转过头,如果不是因为她救了自己的话,Shaw估计早就翻白眼了。
人鱼蜷着腿坐在那里,Shaw看着她的面孔有些失语,她有很多问题想要问她,也似乎有别的话想说,但最后只是轻声说了句“thanks”.
人鱼靠过来把两臂搭在她肩上,唇瓣贴近Shaw的耳朵。
“你叫什么名字,soldier?”
她能闻到她身上海风般的气息,两手有些难以自持地扶住她的腰。她想起了那些关于大海的传说,人鱼的声音会迷惑水手,让他们抛弃自己的船,心甘情愿地被托下海底,成为大海的祭品。
“Shaw...”她望着人鱼棕色的眼睛,呼吸变得急促,“Sameen Shaw.”
人鱼却在这时灵巧地挣脱开Shaw的双手,撩开一缕粘在她额头上的湿发。
“你可以叫我......Root.”
那个下午,不,水下的世界没有“下午”,没有分钟和小时,那最初的一段时间里Shaw沉默着,看着披着她红色军服的人鱼为她处理伤口。她虽是医生出身,但根本不认识Root找来的植物,那些不起眼的小东西却有着绝佳的麻醉效果,疼痛在一点点分散。
Shaw不想去问她“你为什么要救我”之类的愚蠢问题,相比之下她更想知道自己在进到气泡里之前为什么可以在水中自由呼吸,这艘船为什么有个见鬼的气泡,以及......关于人鱼本身。
“I feel like this's a goddamn fairy tale."
Shaw摇了摇头,如果这时候有人告诉她她其实已经淹死了,这是下地狱之前的心理安慰的话,她绝对会信,不带一点质疑。
“这当然不是,Sameen.”人鱼的声音黏黏糯糯,语调里带着愉悦的上扬,让Shaw联想到她光滑的鳞片,“不过你的出现让它更像是童话里了。”
Shaw最终还是翻了个白眼。很好,这童话故事里的主角是一条喜欢调情的人鱼和一个落水的士兵。
“那么我现在可以离开了?”
听到“离开”两个字的时候Root微微颤抖了一下,她抓住Shaw的衣袖,另一只手的指尖围着她肩上的伤口画圈。
“等你的伤好了。”她歪过头,缓慢的眨了下眼睛,狭长的睫毛随之颤动,“而且,你不好奇吗?”
Shaw花了点时间去了解海底的法则。人鱼的一个吻可以让人类在水下自由呼吸一天一夜,但一旦效果消失,他们依然会溺水;她们现在所在的气泡是人鱼的巢穴,通常人鱼会选择洞穴、珊瑚礁或者沉船当作自己的藏身处。
“所以你是担心自己会被鲨鱼吃掉吗?”
Shaw不得不承认她听饶有兴致,就好像她已然习惯了一个赤裸的女人给她讲着她曾经以为的天方夜谭。
“事实上,该担心的人是你,Sameen.”
Root指了指她身后,Shaw转过身去,一只被血腥气吸引来的鲨鱼正虎视眈眈地在气泡外面盯着她。
“Jesus!”她本能地往后躲了一下,Root的轻笑让她再一次想翻白眼。
这艘沉船离海岸并不远,而且有一座地标般的可以指引方向的灯塔,有足够体力的话Shaw完全可以游到岸上,但她并不能确定迎接她的会是自己人还是英军,而且考虑到自己的伤势,Shaw选择了暂时留下。
至于那段时间里发生的事,正如上尉本人说的,和那些真正意义上的、俗套的“童话故事”一样。
“有时候一个气泡里酝酿的不只是氧气。”
她这样告诉我,嘴角有了一丝笑容。
我忽然觉得Shaw上尉大概是个......很浪漫的人,无论这片海里是不是真的有神奇的气泡和美丽的人鱼。
Root带着她离开沉船,Shaw观察着Root的双腿满满变成了一条等长的金色尾巴,在水中激起波纹。她有些不放心地、试探性地吸气,海水不会再灌进她身体里,就好像她长出了鱼一样的腮。她的视力也变得更好,能在相对昏暗浑浊的水中看清一切。
她把手伸进珊瑚里,藏在里面的小虾会游过来站在她手上;一些小型的鱼类会把她和Root当作可怕的捕食者扭头就逃;当然,她们也确实要躲避真正的捕食者或者不起眼但有剧毒的小家伙。
而Root,Shaw跟在她身后的时候经常会盯着她的鱼尾看得出神。她从没见过那样纯粹而均匀的金色,扇形的鳞片反射着光线,她摆动尾巴的姿态比天鹅扬起脖颈的样子更优美。
她们回到沉船的甲板上,浑身滴水的Shaw疲倦地靠着船舵,Root却依然神采奕奕地站稳脚跟慢慢走过来。
Shaw的目光从下往上扫过她赤裸的身体,最后和那双棕色的眼睛对视。那一刻她意识到那些传说都是骗人的,人鱼引诱猎物的方式并不是声音,而是她的全部。
Root修长的四肢覆盖住Shaw的身子,她的两手扶住Shaw背后的船舵,把她禁锢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
“你会喜欢的。”她说,嘴角上扬的弧度透露着得意。
Shaw再一次尝到了人鱼的吻,光滑,柔软,微咸,就像她在亲吻大海本身。
她紧紧搂住人鱼的脊背,贪婪着、渴望着。她想要索取,也想要给予,她掌控,她顺从。她感觉自己依然在水中沉浮,伤痛敌不过这样的甜蜜。
即便在这之后人鱼会吃掉她,吸干她的血液,撕碎她的皮肉,她也绝不会去反击。她知道自己的理智早已被海浪冲走。
她们重复了几个类似的日夜,Shaw几乎以为自己做了个美好到不真实的梦。她在梦中听着Root的诉说,她试着想象在自己出现之前的那些日子,她不知道Root是如何忍受一个人住在这里。
这个问题让Shaw再次自嘲起来。她从小就是个独来独往的人,她不喜欢和人打交道,不会去关心什么人,现在却开始心疼一个和她一样的、不合群的独行者。
她细细亲吻着Root的脚趾,然后是脚背和脚踝,Root难得害羞地蜷缩起来,Shaw偏偏捉住她不让她逃。她想象着那条金色的尾巴,和它摆动起来的弧度。
这也许真的是什么魔咒......一旦你见过人鱼,就再也不想离开了。
或者说,在Shaw过去的人生里,从没有人和她这般亲近,只有对比过后她才体会到孤独不像她一直认为地那般潇洒自在。一旦经历过陪伴,没有人会再去渴望形单影只。
“Sameen...”Root把头靠在她胸口,她腾出一只手把衣服盖在她们身上。
“留下来。”
她几乎无法抗拒,但军服的猩红色那么刺眼,仿佛在提醒着她去完成军人的使命,她不能就这样做一个逃兵,她的国家需要她。
但是Root也需要她。她这样想。
Shaw动了动受伤的肩膀,伤口还在疼,她第一次希望伤口慢一些恢复,越慢越好,这样她就能在水底多待一阵子。在那一天到来之前,她会把她所有的热忱和精力都献给Root.
Shaw并不清楚她们那样生活了多久,她只记得她发现伤口已经完全愈合的时候,疤痕的触感反而比敞开的伤更痛。
“我必须回到陆地上,Root.”那是她第一次那么认真地叫她的名字。Shaw告诉她,如果她逃避了战争,那负罪感会纠缠她一辈子。
Root的眼睛有些泛红,她捧住Shaw的脸,拇指抚摸着她突出的眉骨,她眼中噙着的泪仿佛随时可以化作惊涛骇浪。
"Will you come back for me?"
Shaw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
“看着海平面,”她的声音温柔地让自己都感到惊讶,“看着那座灯塔......它被点亮的时候,我就会回来。”
Root轻笑着搂住她的脖子,挺翘的鼻尖蹭着Shaw的眉心,她的鼻息海风般撩过Shaw的皮肤。
“Are you saying that...Maybe someday?"
Shaw点了点头,把那件军服披在她肩上。
"Sure, Root. Maybe someday."
她狠狠地侵占她的唇,然后离开了那艘沉船,离开了那巨大的气泡,离开了她的人鱼。
“后来呢?”
我听得入了神,杯子里的威士忌已经被手心焐地温热。此时窗外已经泛起了一片火烧云,夕阳斜照进屋子里。
海浪声变得清晰起来,那是涨潮的征兆。
“后来士兵回到了陆地上,继续参加了大大小小的战役,直到战争结束。”Shaw上尉揉了揉太阳穴,喝完了最后一口酒,“但她没心思去庆祝胜利,不分昼夜地赶回这里。”
上尉放下酒杯,转过身望向窗外。
“她点亮了灯塔。”
“人鱼没有出现,她不停地加着柴火,直到火焰快要熄灭时,她终于看到了人鱼跃出海面。”
“她跳进大海,整整三天都没再离开海底,直到她这些年攒下的旧伤发作,病痛让她不得不回到陆地上。”
Shaw上尉做了个深呼吸,然后缓缓地吐气。
“士兵固执地想要陪着人鱼,但人鱼为了让她安心养伤不再吻她。”
“于是士兵住在了这里,每次想念人鱼的时候就会点亮灯塔。她恢复着身体,等待着人鱼再一次吻她,那个时候她就可以永远待在水下了。”
她探出头,似乎在盯着水面上,然后像是看到了什么一样如释重负地笑了。
“现在,她觉得自己已经准备好了。”Shaw上尉利索地翻上半身高的窗台,“告诉John别再等我了,有另一个人等了我更久。”
我猛地站起来想拉住她,但她已经展开了双臂,无所顾忌地跳了下去。
“Captain!”
我趴在窗台上的时候她已经没了踪影,海面上浮起些气泡,有一条金色的、比日出还要耀眼的尾巴翻腾出来又潜了下去,留下阵阵余波。
从那之后她再也没有出现,我带着信回到了纽约,告诉Reese先生Shaw上尉搬到一个再也不会被打扰的地方去了。

———————Fin———————



谢谢阅读
P.S. 这个故事可以理解为HE或者BE,取决于个人的看法,当作AU来看是糖,当正剧来看是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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